午后的印度老伯

这场雨下了很久，从倾盆大雨到寥寥细雨。像人生，起伏不定。

街边的行人来来往往，正赶着午餐那少许的时间。店屋楼下一个印度老伯正努力地扫着垃圾，然后慢慢卖力地将堆积的垃圾推走。这时的天气，烟雾弥漫，印尼的林火还在继续燃烧。再也分不清是烟雾的烧焦味还是垃圾的臭味拦住了我的呼吸。

中午一时纳闷的午后，穿着西装的人们正在烦恼今天该吃些什么。印度老伯慢慢地坐下，在一间才刚刚宣告倒闭的店屋门口。他从那充满垃圾味道的裤袋内取出一小袋的饼干，还有早上喝剩的五百毫升矿泉水瓶子装着的奶茶。包在塑胶袋的饼干放了太久，已有了少许的松软（漏风）。印度老伯还是一口一口的用他那稀少的牙齿正努力地咀嚼着寥寥无几的饼干。他，是老了。

我从来没有真正地和他谈过话。只有在这么一个下雨天，我不用为时间而追赶赛跑。印度老伯的头发苍白了，眼眉也白了。我看得出他已经超越了退休年龄，但他还得拖着无助的身躯疲惫地为后半辈子而努力。

忧记得小时候在胶林长大的日子，父亲母亲和我都为一天的生计而努力割胶。小休时刻我们总爱在树下吃着马来糕点或一包两角钱的椰浆饭，喝着薄薄的咖啡乌。那时侯，虽然双手沾满着乳胶的臭味，但是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这种感觉是美好的。努力后吃到的第一口食物，特别美味。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俯首感谢文字和回忆，让我没将它遗忘。

外面的雨还在下，人们议论纷纷午餐吃些什么的烦恼还没有作个决定。印度老伯正把装着饼干的塑胶袋丢进垃圾堆里。他吃饱了，正闭上双眼背靠着店屋的大门，是想着将来还是窥探过去的悲伤片段？

雨还在下。

初稿于：21-8-2005